台湾的学院现代主义中西文化关系与中国现代文(9)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刚才说到几个人,我要做几个小小的补充。一个是白先勇,诸位都知道这几年他在北大开昆曲的课,我建议同学们看他最近出的两部作品,一本是《白崇禧
刚才说到几个人,我要做几个小小的补充。一个是白先勇,诸位都知道这几年他在北大开昆曲的课,我建议同学们看他最近出的两部作品,一本是《白崇禧传》,一本是《白崇禧将军身影集》,这两本书真的是他用心编写的。自从他十多年前病了以后,就发誓一定要做两件事,一个是为了昆曲,一个是为了父亲的尊严,这两件事现在都做了出来,很值得致敬!另外一个是刚才谈到的台静农先生,台静农先生当年在台大中文系当教授、当中文系主任,刚才李先生说了他不愿意讲他参加新文学的事情,因为当时台湾的白色恐怖,这个很危险。我问过另外一个人,台先生在台大讲了二十多年的中国文学史,为什么不出版?他说了两个事情,一个是技术性问题,台先生的学生叶庆炳的《中国文学史》先出了,因为学生写的文学史肯定有老师的影子,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的再出版肯定会对学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他就不愿意再出版;还有一个是,他写到明清就写不下去了。他的中国文学史就写到宋代,后面明清写不下去了,现代文学就更不讲了,原因就是离得太近,有很多禁忌,而且我看过,因为台静农先生在北大当研究生,后来教书,在厦门大学专门写过一系列文章,叫做“文学史方法论”,他在各个大学里面讲文学史,到台大以后一辈子讲文学史,可就是不出版文学史,这背后有苦衷。还有一点,我看过台先生那么多文章,我告诉台大的老师们,写得最好的就是阮籍、嵇康,就是魏晋。这个路子是鲁迅的路子,他确实是鲁迅的学生,他的文章里有一些写唐代文学的,写得很好,其他写得好的都是中古、魏晋的,我去台大教书时甚至说过一句话,我说台大的中文系最强的是中古,是魏晋、六朝,这跟你们的老师有关系,他们作为第一代渡海到台湾的老师是有情怀的,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问过我的老师,当年西南联大中文系的研究生全都在做中古,而做中古背后的情怀就是晋人南渡,用陈寅恪先生的话说,晋人南渡,从来没有人能北归的,所以战争状态中流离到昆明,所有的人做文学研究都做魏晋,就是这个缘故。同样的道理,台大中文系第一代的老师们基本上都是当年从北京大学、燕京大学、辅仁大学过去的,所以他们做研究集中在魏晋六朝,到现在为止魏晋六朝依然是台大中文系最强的一个阵容。我说的背后其实是有这么一个原因,台先生也是这个路子。第三个是我想要补充的一点,就是很遗憾,我特别感慨,北大中文系从抗战年代的罗常培,到五十年代以后的杨晦先生,很多人都说一句话:“中文系不培养作家。”中文系不是不想培养,而是学院很难训练出大作家,中文系能给你知识、给你训练,但不能给你才华,在这个意义上中文系没有能力,我们希望出大作家,却没有能力。但有一点,我经常说的一点,北大中文系到现在为止,出的小说家不太多,诗人却不少,我们能够维持下来,起码到我到北大以后的这三十年来,代有传人,而且能够延续“五四”的那个传统,做研究、做翻译、做批评,也做创作的就是诗歌,小说我们今天很难说北大中文系还能坚持,虽然也出过像刘震云、陈建功这样的作家,但不敢说跟我们的学院有特别紧密的联系。刚才李先生还说到一点,就是他当年上大学,台大的商科是排在最后的,可是等到我去台大教书,商科排到前面了,最后是文学院,文学院里面最好的是外文系,其次是历史系,中文系在后面。我当初非常的伤感,当时就是这个状态。
其实一个时代学生选择学校和选择专业,折射了这个时代的思想氛围。昨天晚上我跟杜维明先生、李欧梵先生吃饭的时候谈起来,我特别问一个问题,杜先生是建国中学毕业的,在台湾男是建国中学,女是北一女中,这两个是最好的中学,杜先生进的是东海大学,我问他为什么不考台大,他说东海大学当初刚刚创立,因为牟宗三先生在那里,他为了牟宗三先生而选择了当时很小的大学,今天东海大学也不是最好的大学,是中等偏低的学校。所以我特别感慨,那一代人会为了某种精神,会为了某个导师,会为了自己的某种理想和追求而选择大学和院系。今天的话,北京大学号称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但中文系也会接收一些考光华管理学院考不上而选中文的学生,这很令我们伤心,而比我们更伤心的是哲学系,他们录取的是文科里面分数最低的学生;比北大更伤心的是浙江大学,浙江大学说现在可以自由选专业,我问他们哲学系今年毕业了多少个学生,浙江大学说今年哲学系的毕业生是两名。所以我觉得整个时代的精神在丧失,大家都越来越往实用性方面考虑,有点悲哀。
文章来源:《新余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xyxyxb.cn/qikandaodu/2021/0617/62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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