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学院现代主义中西文化关系与中国现代文(4)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我们是1957年进台大,1960年第一期《现代文学》出版,第一期是卡夫卡专号,这个来源就非常明显,就是那一本《卡夫卡短篇小说选》。这个短篇小说选前
我们是1957年进台大,1960年第一期《现代文学》出版,第一期是卡夫卡专号,这个来源就非常明显,就是那一本《卡夫卡短篇小说选》。这个短篇小说选前面有一个名人写的一篇很详细的序,后来我在哈佛把这本书找到了,写的人是当时纽约鼎鼎大名的Philip Rahv,他是纽约的一个很有名的杂志、一个非常有地位的杂志,叫做《党派评论》(PartisanReview)的主编。他那篇文章就直接被我们翻译出来,放在《现代文学》的第一期。你如果看《现代文学》创刊号的话,除了卡夫卡之外,后面就是Philip Rahv的《论卡夫卡及其短篇小说》,译者是谁我不清楚,都是我们几个同学,用的是笔名,可能是张先绪。另外一篇很重要的文章,在《论卡夫卡及其短篇小说》前面一篇,叫做《现代小说中的信仰之转变》,作者叫做格里哥里。我现在做研究是一篇一篇地找,看它原来是从哪里来的。我认为这篇文章非常重要,因为前面就是发刊词,是刘绍铭写的,刘绍铭说,我们现在出版《现代文学》,我们不要文以载道,我们要做一种有破坏性的建设工作,建设台湾的新文学,可是要破坏旧文学。这个意思,有一点现代的味道了。发刊词很短,就这么一页,接着一篇很长的文章,就是《现代小说中的信仰之转变》。他的基本论点就是十九世纪的那种物质的现代性——我第一讲里面也讲到了——包括进步的观念,工业革命带来的现代性,带动的文学潮流,就是写实主义和自然主义,到了二十世纪已经没落了,他说我们这些文学家没有人相信进步了,所以二十世纪的文学应该有种新的形式出现。既然写实主义、自然主义寿终正寝,我们文学的信仰——他讲的信仰虽然是跟基督教有关,但基本上是讲文学的信仰——也要有所改变。于是他提到了文学上的三位大师,美国的一位就是写《白鲸》的赫尔曼·麦尔维尔,第三位就是卡夫卡,可是他认为这三位大师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卡夫卡。他是怎么知道卡夫卡的呢?我想直接原因是跟卡夫卡在美国的英译本有关,因为我相信格里哥里不懂德文,他看的也是卡夫卡的英译本。美国学院的卡夫卡热开始于五十年代,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就已经进了台湾,相当地快。为什么这么快呢?我想就是和美国新闻处,和台湾特定的环境有关系。同时在香港,像我当时的同学戴成义,还有在台湾政治大学读书的郑树森,他也是文学青年,他在香港看到这一期《现代文学》之后,也想赶快去买卡夫卡的小说,在香港买不到,可是买到了卡夫卡一本没有完成的长篇小说,就是《美国》(America),他看的半懂不懂。郑树森在香港念英文中学,老师教的是什么呢?教的是英国的写实主义,特别是狄更斯、毛姆,他觉得很闷。各位如果想知道香港的这一段,可以看刘以鬯的小说《酒徒》改编的那部电影,就叫《酒徒》,那部电影前面写得非常真切。所以在香港、台湾几乎是同时的,就是五十年代末开始的,更不要说香港和台湾的诗人常常交流,台湾的诗人是在学院内和学院外,学院内比如余光中先生,学院外的痖玄、郑愁予,当时都是军人,他们从哪里读来的呢?他们不见得懂英文,当然余光中先生是例外,他们是通过三四十年代戴望舒的那些译本,才知道原来法国的波德莱尔、兰波、阿波利奈尔这些人的作品有中译,他们从中译本里面得到灵感,创作了台湾的现代诗。台湾的现代诗比《现代文学》杂志还早几年,当时大家互相交流,台港也互相交流,造成了一种小小的学院味很浓的空气。所以等到时机成熟以后,他们就希望在理论上找到一些可以支撑的东西,来证明这是他们的正道,我们也需要有一些理论的根据,于是就找到了美国学院派的教授或者是有名的文学评论家的文章,把它们翻译出来。
《现代文学》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统就是,最开始是翻译的理论文章、评论文章,美国的文章,第二部分是介绍作家作品,第三部分才是创作,几乎每一期都一样,就是这三样东西。我个人常常觉得,其实文学的物质性、文本的物质性就是这些东西,怎么印刷的,杂志怎么出版的,文章的来源是怎样的,这些东西直接和文本有关系。如果这个杂志可以作为文本来阅读、来吸收的话,那我们就要看它是怎么编排的。从晚清到《现代文学》,文学生产方式是一样的,它怎么编排的,晚清更杂,什么东西都有。而《现代文学》表面上就是这三样东西,这三样东西的次序让你知道,学院派的一个特征就是:一定要有理论根据,一定要讲出一个道理来,不能随便搞一搞。晚清就是随便搞一搞。随你怎么搞,你要从这里面来证明这些年轻人的创作是有道理的、有根据的,是从哪里来的,不管它们有没有因果关系,都会表现得非常清楚。这就产生了另外一个难题,我记得在第二期,他们让我来翻译一篇文章,这位作家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是一位美国作家,叫托马斯·沃尔夫(Thomas Clayton Wolfe)。前几天我特别把这个杂志找出来,发现这里面的李欧就是我,因为我爸爸叫我李欧。我真的不记得我翻译过这篇文章了,我一看翻得还不错,文字很清新。原来这个美国作家现在也没有人看了,这位作家的英文非常雕琢,我就把他那种雕琢味道给翻译出来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到了,当时就是囫囵吞枣,依样画葫芦,做得蛮像那回事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目的就是要给我们以合法性,表示我们这些人虽然年纪轻,可是学院的那种味道已经出来了,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传统。
文章来源:《新余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xyxyxb.cn/qikandaodu/2021/0617/62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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