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的海红果(2)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是啊,曲馆长,你就给唱唱吧,让我们现场体会一下。” “那就唱个扳船调吧。”老曲抹抹嘴,往炕里头靠靠,长吸一口气唱起来。 跑河路的哥哥走天
“是啊,曲馆长,你就给唱唱吧,让我们现场体会一下。”
“那就唱个扳船调吧。”老曲抹抹嘴,往炕里头靠靠,长吸一口气唱起来。
跑河路的哥哥走天险,
脚踏那个船沿我命交天。
三尖子那打浪真(呀)难破,
船到那个龙口我心难过。
吃饭的那人儿走鬼路,
什么人留下个跑河路。
老曲高亢颤抖,略显沙哑的嗓音,底气十足,冲天而起,揉进了丰富的表情变化,快慢强弱反差巨大,歌声像在和迎头打来的巨浪、呼啸的河风缠斗嬉戏,互为一体。随着老曲身子微微晃动,房子晃起来了,炕桌晃起来了,连酒瓶和碗筷也晃起来了,就像坐在颠簸的船上。刚才那个慈眉善目、谈笑风生的老馆长不见了,风浪中只有一位饱经风霜的扳船汉,从那微眯的的眼里,我看到的是坚毅和迷离……
如果没有奔腾的河,没有翻滚的浪,没有风浪中的船,没有扳船汉搏击风浪的经历,能有这种山曲和唱山曲的嗓子吗?我默默体会着,心想老曲在唱的过程中周身所焕发出的气场,他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歌本身,是在表达一种生命和生存状态,而这正是我隐隐觉察、试图寻找,并渴望在这次创作中能够得以表现,却没有完全想清楚、抓得住的东西。
“哎,发什么愣,你可是说了要陪老哥哥喝到底的。”宝成提醒我。
“喝,能听到这么好的山曲,就是喝醉也值得。”我大大喝了一口。
“唉!我这嗓音不行,说实话,这山曲呀,还是女子们唱的酸曲子好听。”
“酸曲子?”我不太理解。
“就是情歌。”宝成给我解释。
“老山曲大部分是情歌,前几年上头批得狠,词里也确实有些淫词烂调,闹得人们都不敢唱了。其实真正好的山曲,虽然尽是些哥哥呀妹妹呀,但也都是真情实感,曲调优美的。”老曲说得很真挚。
“曲馆长,你就给唱两段酸曲吧。”我恳求道。
“我唱那不好听,叫海红给你们唱唱。”
“海红也能唱?”我俩一阵惊喜。
“这孩子天生就是唱歌的料,嗓音好,山曲唱得有味道,是雀儿坡宣传队的台柱子。”
“她在雀儿坡?真巧,这次我们选的也是雀儿坡,不过是民兵宣传队。”
“一回事,就是冯校长的那支队伍,他经常来这儿,老熟人了。”他又对宝成道,“哎,礼言和你也认识。”
“喝过几次酒,尽耍奸。”
“是有些小心眼儿,比较刻薄,不过算个有本事的人,也肯钻研,如今头衔多哩,校长、队长、艺术指导、政协委员。”说到这儿,老曲狡黠地一笑,笑罢向屋外唤道,“海红,海红。”
“爹,什么事又唤我?”海红进来问。
“你给唱唱歌吧,这两个老师是搞创作的,想听听地道的山曲子。”
“唱哪个?”海红倒也大方,一点儿不忸怩,扑闪着毛眼眼问老曲。
“唱个酸曲吧,就那个《留下一眼瞭哥哥》。”
“爹。”海红红下脸轻喊了一声。
“没关系,他们就是想听听原汁原味的山曲,马上就要去雀儿坡帮你们创作排练参加全省汇演的节目。”
“啊,你们就是分区来指导节目的?冯校长前几天就安排我们准备了。”海红高兴地说。
“已经开始准备了?”
“可不,冯校长好重视呢。”
“海红,你先给唱唱吧,高干事还没听过地道的山曲子呢。”宝成说。
“好吧,就按我爹说的唱吧。”海红犹豫一下答应了,抻抻衣服,站到了屋子中间。
三眼眼(了哟那)玻璃(了哟嗬)两眼眼(来)遮,
留下(了哟那)一眼眼(哟嗬)瞭哥(唻)哥。
扳住(了哟那)窗棂(了哟嗬)擦窗(唻)台,
咱瞭(了哟那)哥哥(了哟那)驾哪里(哟)来。
清亮飘逸带着山野气息的歌声,竟然产生了生动的视觉效果,在狭小凌乱、灯光昏暗的屋里,骤然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色彩,那格没遮住的窗玻璃后,现出一双多情的“毛眼眼”。
海红对每个音符,每个颤音、滑音以致拖腔小拐弯的处理都恰到好处,唱出了一个山村姑娘热切委婉细腻的心理。
曲调歌词演唱无不精彩,但更令我震撼和惊诧的是,她和老曲所共同具有的那种将山曲与整个生命融为一体的状态和气场。我觉得,那也许是他们除语言文字外的,另一套对生命、生活、生存状态的理解、体悟、表达的符号系统。
文章来源:《新余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xyxyxb.cn/qikandaodu/2021/0617/62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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